沈威/圖

　　廈門集美輕工業學校的學生：我們學校要求男生統一剪平頭，不合格的要花5元讓學校請的理發師剪，卻剪得很難看;不剪的學生就得受處分。（2009-05-21 深圳新聞網）

　　中國的中小學校多年來一向是強調整齊劃一的，從幼兒園開始，就要求坐姿統一，一個個天真稚嫩的孩子背著手坐在小板凳上，聽老師“講那過去的事情”，誰如果能坐得一動不動，不僅能獲得表揚，甚至還能得到一朵向往已久的小紅花，此情此景常令一些前來參觀的“老外”感到莫名其妙、“慘不忍睹”。及至小學、中學，則要求穿統一的校服，由于咱們經濟“困難”，做不起多套四季可以用來更換的棉、毛質地的校服，因而學生只好一年到頭穿著同一套運動裝式的校服，到了冬天，就把棉襖再套到里面，這番裝束既看不到天真爛漫的美，也看不到青春靚麗的美。當咱們的孩子看到一些日本中小學的學生來中國游學所穿的美觀漂亮的校服時，常常面露羨慕的神色，不知我們的那些校長大人看到否？

　　當然，強求一律的東西，還遠不止坐姿、穿衣之類，就是上課發言舉手的方式也有嚴格的規定，有的學校要求一律把右手向右斜上方高高舉起，有的則要求舉手時把肘部支在桌面上。更有甚者，某些學校連作文的格式都有統一規定，例如，寫“讀后感”，開頭一定要寫三行半。

　　當這種象用模具生產同一規格產品的具有中國特色的教育方式，已令有識之士長吁短嘆、唉聲嘆氣的時候，我們又看到了廈門集美輕工業學校的“創新”之舉，即男生一定要統一剪平頭，否則就以“處分”侍侯。這倒使筆者一下子想起了清軍入關前后，所頒發的“剃發令”，其令規定清軍所到之處，無論官民，限十日內盡行剃頭，削發垂辮，不從者斬。即所謂的“留頭不留發，留發不留頭”。當時就是這樣以統一剃發作為漢人向大清臣服的標志。

　　集美的強行剃平頭與清軍的“剃發令”，雖然有本質上的區別，但是在以強力迫使對方放棄自己選擇的發式、服從統治者和領導者的意志這一點上，還是相當一致的。 走筆至此，筆者要向集美的校長請教一下，有哪一條法令規定學生不能按自己的喜好選擇正常的發式而必須按學校的意思一律剃平頭？學生為什么就不能剃禿頭和留分頭？按該校一位副校長的說法，剃平頭“是想讓學生給人清爽、陽光的感覺”，問題是學生的頭型有區別，臉型有不同，個頭有高矮，身材有胖瘦，如果都頂著同樣一頭寸發，會給人同樣的美感、會產生同樣的視覺效應嗎？其實，情況恰恰相反，全校學生的發式不“統一”，才有可能給人以陽光的感覺，如果都“統一”了，恰恰就沒有了這種感覺。

　　由是，筆者覺得這恰恰就是中國式教育的悲哀，如果說當年清軍的強行剃發損傷了漢人的自尊心的話，那么，今天集美一校的統一剃平頭則扼殺了學生的個性，傷害了學生的自尊。本來按照自己的意愿、留著各種正常發式的學生本身就是校園里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可是，我們的一些師長就是看不慣學生身上表現出的一些特點，他們喜歡一致，喜歡統一，喜歡模式，喜歡千篇一律，喜歡千人一面，喜歡千人一腔，于是，哪位主要領導一發話，學生的滿頭秀發便紛紛落地。其實，該校既不是寺廟，也不是軍校、警校，有什么必要統一發式，但是領導喜歡整齊劃一，學生就只好被削足適履，成了模式教育的犧牲品。

　　學生的發式已經被統一了，一介書生對此也只能空發議論，但是筆者在此想求求天下所有被尊稱為園丁的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對那些有奇思異想的學生，對那些不循規蹈矩的學生，對那些行為“怪誕”的學生，對那些外精神頭十足的學生，是不是再不要用手中的“剪刀”強行把他們都剪成統一式的“平頭”了，讓我們寬容一下“不同”吧，尊重一下“異類”吧，滿腔熱情地去愛護他們、培育他們吧，也許未來的一些有創新思想和作為的人才，就是從這些怪才和偏才中產生的。我們不贊成給學生統一“剃平頭”，我們期盼學生的個性和特長能得到保護和培養。(于景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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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劉寶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