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口與公共服務分離是亮點也是難點

7月19日，國家發改委副主任胡祖才介紹《國家基本公共服務體系“十二五”規劃》有關情況，并答記者問。胡祖才表示，《規劃》將基本公共服務的范圍確定在八個方面，公共教育、就業服務、社會保險、社會服務、醫療衛生、人口計生、住房保障、公共衛生。這八個方面涵蓋了一個人從出生到終老各個階段生存與發展所需的基本公共服務，公共服務將與戶籍逐步分離。（7月20日《新京報》）

《規劃》不僅提出了國家基本公共服務的清晰概念，而且明確了基本公共服務國家基本標準。特別是基本公共服務與戶籍逐步分離的提法，體現了以人為本的執政理念，詮釋了戶籍制度改革的方向。但是“徒善不足以為政”，各級政府認真落實《規劃》，積極推進戶籍制度改革，逐步剝離附著在戶籍上的福利功能，讓不同戶籍的人都均等獲取涵蓋生老病死的基本公共服務，才是問題的關鍵。

國務院辦公廳發布的《關于積極穩妥推進戶籍管理制度改革的通知》曾要求，今后出臺有關就業、義務教育、技能培訓等政策措施，不與戶口性質掛鉤。繼續探索建立城鄉統一的戶口登記制度。胡祖才提出的“公共服務與戶口逐步分離”的觀點與此一脈相承。

雖說推進戶籍制度改革注定是一場艱難的改革，不會一蹴而就。但是在戶籍制度中處于不利地位的民眾對此充滿期待。戶籍改革勢在必行。此前不少地區已經建立了統一的城鄉戶口登記制度，但是此舉只能在同一地域淡化城鄉戶籍差別，不同地域戶口附加值仍有很大不同。城市戶口與農村戶口附加值仍有較大差距，特別是大城市與中小城市、農村戶籍的附加值差別明顯。我認為，基本公共服務與戶籍逐步分離，不僅要淡化戶籍觀念，而且要剝離戶籍的福利附加值，對不同戶籍性質，不同地域人員平等賦權。

隨著改革開放步入深水區，戶口早已不再管公民吃飯穿衣的問題。但是戶口的附加功能仍然存在。因為戶口不同，公民權利并不平等。這不僅涉及城鄉二元化體制，而且大中小城市、小城鎮之間，貧困地區與發達地區之間，戶口的附加功能差異明顯。國務院參事馬力曾表示，戶籍制度背后附加了大量的福利制度。在全國而言，農村和城市福利待遇人均差別33萬。對特大城市來講上百萬。

不同地區戶口附加值差別百萬之巨，這是不是危言聳聽？我們不妨擷取住房、社保與教育三種公共服務來探討這個問題。

先說住房。在高房價的語境下，盡管各地都出臺了住房保障政策。并積極建設限價房、經適房、廉租房、公租房。但是，除非是當地政府急需的經營人才，普通打工者多被排除在住房保障政策之外。

接著看社保。盡管不少單位為員工辦理了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全國統一的城鎮企業職工基本養老保險關系接轉制度已經建立。胡祖才副主任也表示，將建立醫保異地報銷制度，但是各地經濟發展不平衡，繳費系數參差不齊，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并未全國統籌，公民養老保險統籌部分尚不能全額跨省轉移。社保政策全國一盤棋，參保者愜意地異地養老、異地看病依然很遙遠。

再說教育。據胡祖才介紹，《規劃》只是把義務教育納入基本公共服務，而公眾更為關注的高考公平問題被排除在基本公共服務范圍之外。盡管不少外來工孩子可以在父輩生活的城市上小學、中學，但是他們依然不能與城里孩子一樣在學籍地參加高考。更遑論高考錄取公平了。

在城市化進程中，戶籍改革向縱深推進，取消城鄉二元制戶籍結構或許不難。而真正實現戶籍與公共服務分離，是《規劃》的亮點也是難點。要實現這一亮點，突破這一難點，要有打破既得利益的頂層制度設計，要有把高考公平等核心問題納入基本公共服務范圍的責任擔當。雖說在經濟、社會發展不平衡的語境下，完全做到戶籍與公共服務分離不容易。但是，縮小戶口的福利差距，把公民都納入權利保障視野，應該可以做到。公民一張身份證權利通行全國，才是真正的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