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污染治理不可能單點突破

要從根本上化解空氣污染危機,需要從更加宏觀的層面調整工業布局、實現產業升級和加強污染治理

7月31日,環保部公布了6月及上半年京津冀、長三角、珠三角和74個城市的空氣質量狀況。其中,京津冀地區6月份空氣質量平均達標天數比例為24.2%,重度污染以上天數占比高達21.2%。北京上半年僅有70天空氣質量達標。

去年冬天以來,北京的PM2.5污染成為全國媒體關注的熱點。究其因,首都的地位和名氣首當其沖,但說起污染的程度,北京在整個京津冀地區其實算不上“木秀于林”。例如,這回被環保部“點名”的今年上半年空氣質量最差10個城市,分別是邢臺、石家莊、邯鄲、保定、唐山、濟南、衡水、西安、鄭州和廊坊,河北一個省竟然占據多達七個席位。

原來有人調侃北京的污染時說,“治污基本靠吹”,意思是靠自然的刮風才能緩解空氣污染。現在看來,周圍盤踞這么多重污染城市,無論東西南北哪個方向來風,北京恐怕都難以跳出空氣污染的“五指山”。現在的污染形勢是,在整個京津冀地區,北京、天津、石家莊三個大城市成掎角之勢,唐山、保定、廊坊等中等城市分布其間,儼然就是一個牢不可破的空氣污染鐵桶陣。也難怪有專家斷言“京津冀地區的空氣污染是一個長期性、連續性、區域性的空氣質量問題”。

今年初,為了應對空氣污染問題,北京出臺了包括嚴查露天施工、露天燒烤在內的多項治污措施。但從實施效果來看,這種尋求單點突破的努力,雖然可解“火燒眉毛”的一部分污染,在一定程度上緩解空氣污染局面,但在整個京津冀地區空氣污染不改善的大背景下,包括北京、天津、石家莊在內的各個空氣污染嚴重城市仍然難以擺脫PM2.5圍城的尷尬局面。

前些年,為了改善城市空氣質量,減少工業污染,北京曾把首鋼等污染嚴重企業搬離主城區。這一舉措的直接結果,就是使唐山等二線城市承接了一線城市的重工業,同時也承接了這些工業的污染。從一線城市承接的以及加之自己上馬的重工業項目,直接導致了河北省產業結構偏重,鋼鐵、建材、石化、電力等“兩高”行業集中,鋼鐵粗鋼產量超全國總量的1/4,能源消費居全國第二位,單位GDP能耗比全國水平高近60%。

重污染企業搬出大城市主城區,本意是為了實現化整為零,“稀釋”空氣污染造成的影響,出發點倒是沒有錯。但由于忽視產業升級和污染治理,反而使得污染的范圍不斷擴大。重污染企業在一定區域內集中出現,導致污染產生積聚效應,在氣象條件不利的情況下,對更多公眾的身體健康造成更加深重的傷害,“空氣污染使中國北方居民壽命平均縮短5.5年”也就并非危言聳聽。

空氣污染從個別工業城市發展成“長期性、連續性、區域性”的污染帶,有力地證明,在空氣污染面前無人可以幸免。而治理像京津冀地區這樣的區域性污染,單點突破固然必要,但要從根本上化解危機,卻需從更加宏觀的層面調整工業布局、實現產業升級和加強污染治理。這需要多個地區在加強污染治理上有默契,更需要整個國家明確產業結構和經濟發展的目標,并在行動中堅定有力地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