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欠債越多提拔越快

本報特約評論員 徐立凡

既缺乏對借債項目的科學評估，又無需對借債負法人之責，在這種情況下，不計風險的借債事實上對地方官員起著激勵機制的作用。

地方債是中國經濟的潛在隱患，甚至被一些人視作經濟的“定時炸彈”。媒體調查發現，地方債務的增長既有被動舉債的壓力，也有主動舉債的動力，甚至還催生一個怪現象：欠債越多的地方，官員提拔越快。

合理借債，盈利還錢的施政思路并沒有大的問題。但問題在于，什么是合理借債以及政府應該如何與資本同行。恰恰在這兩點上，存在許多迷思。一方面，合理借債缺乏實際操作標準。不同地方的經濟發展水平差異，也決定了不可能建立一個統一標準。另一方面，過去由于發展經濟的急迫性，地方政府參與市場的程度較深。但是，這種參與主要是以行政意志主導市場的方式進行，而很少建立起遵守市場規則的行政邊界。因此，對借債的多寡是否會影響地方政府信譽，是否會導致金融風險的累積，少有考量。

此外，盡管隨著GDP多年的高速增長，唯GDP論的政績觀已經遭到諸多質疑，并在事實上處于矯正狀態，但是，能夠全面、真實考核地方官員的新機制還沒有搭建起來。地方GDP數據，仍然是官員提拔的主要考量。另一方面，大興土木、改天換地作為顯眼的外部表征，最能彰顯地方官員的政績，因此成為許多地方官員的習慣性施政訴求。

既缺乏對借債項目的科學評估，又無需對借債負法人之責，在這種情況下，不計風險的借債事實上對地方官員起著激勵機制的作用。欠債越多的地方官員提拔越快，便是明證。無論從地方政府應該保持的公信力看，還是從系統性金融風險必須得到控制的角度看，“越借債越易提拔”的現象必須糾正。

首先，是推進地方政府事權與財權的統一。財權小而事權大，是地方政府借重舉債的一個重要原因。在那些表面文章式的短平快項目外，更多的地方債資金用于基礎設施建設、災后重建、改善民生等方面。不少財政來源不穩定的地方政府因此陷入財政惡性循環。推進地方政府事權與財權的統一，也正是十八大以來明確的政策方向。

其次，是強化對地方官員任期的綜合考核。考核既應該是針對廉政情況的，也應該針對其借債決策。重大項目應該在決策者任內完成才能轉任，否則，無法克服“短期政績觀”。

再次，應該將政績觀的系統優化盡早列入議事日程，以此改變地方官員的施政考量，將民生和經濟安全列為主要方向。這既是打造服務型政府的必然要求，也是防止不再出現怪象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