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質事件凸顯菲律賓“幼稚政治”

發生在菲律賓首都馬尼拉的香港人質被槍殺慘劇三年之后仍未得到妥善處置。不僅賠償問題了無音信，甚至連起碼的安撫性道歉，菲律賓政府都吝于其辭，令這一慘劇久拖無解并成為牽涉政治外交因素的事件。

本月22日馬尼拉市議會舉行特別會議通過決議，決定馬尼拉市就人質事件正式道歉，并派遣專人前往香港表達道歉，事情似乎出現轉機，其實是另有“隱”情。

據同馬尼拉方面電話了解的情況，通過道歉決議案的馬尼拉市是組成菲律賓首都地區“大馬尼拉”的17座城市之一，如此說來，馬尼拉市相對于大馬尼拉，就如同北京的一個中心城區之于北京，因此，這次道歉只是菲律賓首都一個地方當局的道歉，不能視同為大馬尼拉地區政府道歉，更不是菲律賓政府的道歉。

另外，馬尼拉市提出道歉有著特殊背景。道歉的決定是在菲律賓前總統、現任馬尼拉市長約瑟夫·埃斯特拉達推動下通過的。埃斯特拉達執政期間中菲關系良好，雙方保持高度的政治互信。當年人質事件發生后，包括埃斯特拉達在內的菲律賓政壇一直有強烈呼聲，希望菲領導人就事件表達哀悼之情。因為這是國家交往之常理，更是人之常情。然而當時軍警人員對事件的處置以及之后菲當局應對后事的做法，在海外特別香港引發負面情緒和輿論反應，使事件朝消極方向發展。

道歉盡管姍姍來遲，依然難能可貴，這要歸于埃斯特拉達一段時間以來的積極做法。他今年6月出任馬尼拉市長后不久就對2010年導致8名香港同胞遇難的人質事件接受香港媒體采訪表態：“作為市長，我想代表馬尼拉人民說，我們對這件事、對發生在受害者身上的事情感到抱歉。”不過，由于馬尼拉市的行政級別，從政治角度研判菲律賓官方對事件的態度，依然難以得出積極的信號。

至于前往香港表達道歉的馬尼拉副市長莫雷諾的表態，更證實了菲當局消極的立場。據莫雷諾向香港傳媒表示，馬尼拉市政府正計劃籌集6000萬至1.2億比索披(相當于約1000萬至2000萬港元)，賠償予馬尼拉香港人質事件死者家屬及傷者。他同時表示，由于馬尼拉市政府資金有限，所有賠償金均會從當地華人華僑中籌得，不會動用政府公共資金。

聞聽此言，不僅感懷于海外華人華僑的拳拳赤子之心，他們對人質事件中受難者情感處境感同身受，愿以微薄之力承擔菲國之歉，此情此行何其感人！兩相對比之下，更感覺菲律賓當局完全可以在這一事件中轉惡為良，對國之交民之交做些有益的事情，卻以其一次次政治失當令事件拖而不決，連性質也發生了變化。

首先在態度上，事件處理的整個過程菲律賓都保持著極其自我的姿態。究其原因，香港《南華早報》曾援引菲律賓一名官員的話說，菲律賓領導人拒絕道歉是因害怕承擔法律責任，“他們害怕一旦道歉，香港遇難者家屬就有了法理依據，會起訴菲律賓政府要求索賠”。但這解釋不通。難道香港受難者家屬進行索賠不是正常的做法嗎？發生如此惡性的事件，在合理合法范圍內承擔法律責任難道不是正常的嗎？更何況若是一個氣度大、視野大的國家政府，又何以不能承擔這樣一起惡性事件該承擔的那份責任？

港人總體是很寬厚豁達的。為何這一事件不斷刺傷包括港人在內的國人情感？回顧事件發生到現在三年來的經過，不但當局當時應對事件難言其善，在處理后事方面更表現得不負責任、拖沓懈怠，尤其是菲律賓當局及其領導人拒不擔責、不道歉的作態，看似有幾根骨頭，其實缺失的是人的起碼良知和情感。

人質事件的處理延至當下，菲方應當重視起來，推諉或者視若無事不是解決辦法，這畢竟是一起造成重大人員傷亡的惡性事件。馬尼拉市的道歉賠償做法值得歡迎，但還不夠，關鍵在于菲當局的態度。如果菲方堅持謬見，擺出一副渾不懔的姿態，傷害的不僅是中國人的感情，還有兩國長期傳延的友好關系。

夏文輝（北京 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