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問跑官員”，這樣的監督夠勁

日前，在廣東省人代會分組審議財政預算報告中，有代表拿著財報仔細“挑刺”，不少火藥味。參加審議的廣東省財政廳副廳長葉梅芬兩度以“還要了解其他組意見”為由欲起身離場，都被窮追不舍的代表留住追問。面對葉梅芬的解釋，有代表毫不客氣地指出：我在報告里面找不到你說的話，這個應該寫進來。（1月19日《新快報》）

從一周前廣州城建公眾咨詢監督委員會集體炮轟廣州市交委臨時撤換議題，詰問“憑什么你說不討論就不討論”？到現在廣東省人代會分組審議會場上的火藥味，讓公眾看到了不同層面的監督活力。與議題可行與否、財報編制得準確與否、能不能讓人看懂這些具體問題相比，監督的活力復蘇與被監督的躑躅被動所共同構成的監督畫面，同樣值得關注與討論。

在廣東省人代會分組審議中，代表們所追問的問題和提出的意見，已經不僅僅停留于財報的紙面。他們建議，財報中應該加入與其他省份的對比數據，地方債務數字也要公開透明；他們要求，科技、教育、民生的投入應該界定清楚，學校周邊修路、裝路燈這類設施的配套不能算教育投入，引進高科技人才經費也不能算科技投入；他們追問，預算案是人大審議通過的，公共財政超支應該給代表們一個說法。

由上可見，會場上不僅有火藥味，更有人大代表們在行使監督權利上的廣度拓展與深度精進。代表們已經不滿足于“看看財報舉舉手”，而是從財報出發去發現問題，提出建議，并尋求解決問題的辦法。很多一環套一環的追問表明，代表們不再按部就班，而是相互啟發著對某些深層問題或關鍵問題一問再問。這是一種進步，表明人大代表的監督不再“照本宣科”，而是呈開放式的“直戳軟肋”。

但另一方面，接受人大代表監督的有關政府部門，顯然還沒有做好準備。代表政府部門參加分組審議的官員，對人大代表們的追問似乎有些“招架不住”，他們還停留的過往那種政府部門“自說自話”的層面——提供一份財報，對相關數據做一些簡單的解釋和說明，就等著舉手通過了。這種沒有火藥味、沒有問答交鋒的審議過程，我們姑且稱之為“程式化監督”。習慣了“程式化監督”的政府部門，一旦遭遇“真刀真槍”的詰問，張口結舌是必然的，想離場逃避也就不難理解了。

監督的進步與被監督的躑躅，不可避免會導致會場的火藥味，一方面人大代表有追問不完的問題，另一方面政府官員因準備不足而尷尬。要想化解這一沖突，政府部門必須虛懷若谷，多聽意見和建議，并及時做出調整和改善；更要放棄程式化思維，以被監督者的身份定位做足功課、坦誠而謙恭地接受監督，從而實現監督與被監督的良性互動與共同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