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說的“南科”一夢

21日下午，南方科技大學人事任免，深圳原公安局長李銘任中共南方科技大學委員會書記，朱清時不再兼任。不再兼任黨委書記的朱清時，校長一職也將在今年9月份到期，這是否意味著“南科大改革失敗”？

對此，朱清時拒絕回應。而在記者對話朱清時的過程中，面對一個又一個問題，朱清時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不方便說”。

“您卸任南科大黨委書記，有聲音認為這可能標志著南科大教育改革失敗，您怎么看？”“我不方便說”。

“您任職黨委書記時的教學改革措施還會延續嗎？”“真對不起啊，我現在不方便說”。

“南科大現在的情況和您當初的預期有不同嗎？”“這個我不方便說。”

……有什么不方便說？為什么不方便說？記者沒有問，朱清時也沒有講，也許這也是不方便說的范疇。

就在五年之前，朱清時從零開始籌備南科大，當這所全新的學校寄予了全國人民對高校改革的厚望時，朱清時還是意氣風發地說了點什么的。他說，南科大的改革就是要致力于自主招生、自授文憑，去行政化。后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首屆學生被要求參加高考，深圳市委組織部門出面為南科大公開招聘局級副校長，教育部終于發文承認南科大的合法身份，可與此同時，南科大也愈來愈靠攏原來的教育體制。三年后的朱清時回顧道，“南科大走過的是一條不平凡的路，也是一條艱難的路，最難的地方就在于你得依靠行政的力量去行政化。”去行政化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你要觸動既有的行政體制的利益，這是何其艱難的一件事！以南科大這樣一桿小槍，能在厚重凝肅、壁壘森森的行政鐵板下，撬開一絲教育改革的罅隙，已屬不易。

所以今時今日，朱清時不方便說了。此時，人們想起他說過的一句話：“南科大教育改革一定會成功，但是不一定在南科大。”這是絕望所在，也是希望所在。也許南科成了一夢，可是會在別處成為現實。再往下走，觸動的利益會越來越深，遇到的阻力會越來越大，可改革，不能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