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出題者也要權責對等

【高考出題者不能只有權力,沒有責任,也應該總結經驗,吸取教訓,改進工作,并且把情況向社會公開】

高考語文甫一結束,各地作文題照例成了焦點。全國卷Ⅱ“提高語文素養”,北京卷“老腔何以令人震撼”,上海卷“評價他人的生活”,浙江卷“虛擬與現實”,江蘇卷“彰顯個性還是提倡創新”,山東卷“我的行囊”,四川卷“小羽的創業故事”(6月7日中國新聞網)。如此等等。

對于高考作文,我過去也會說幾句自己的看法,有時還會把自己的看法寫出來,發表在媒體上。那么,我們這么多年來都在議論高考作文,到底是不是白說?這個還真的不知道。我們既不知道出題人有沒有看到我們的議論,更不知道相關部門和機構有沒有采納我們的意見——哪怕是被專家們認為正確的意見。事實上,人家根本就不理睬我們,也從來沒有一個人來回應說:“媒體議論的高考作文題哪些意見是正確的,我們已經打算在明年出題時注意調整和改進”。同時,也沒有對媒體說的不正確的意見進行解釋——我們豈不是“白說”?我們自說自話,豈不是很無趣?

例如,一個重大的原則問題就是,高考作文題到底應該讓更多的考生有話可說,還是只讓一部分考生有話可說,從而能夠拉開差距?從各地的作文題看,就有著兩種不同的標準。例如,全國卷Ⅰ的作文題,基本上都是面向全體考生的,能夠保證全體考生都有話說。2015年全國卷的材料作文以女兒舉報父親在高速公路開車打電話,要求考生寫一封信,可以寫給違法當事人,也可以寫給女兒和警察,這就是既保證人人有話說,又能體現不同的水平。今年全國卷的作文題也沒有故設機關的毛病。

我的家鄉江蘇的作文題則是越來越詭秘了,讓人摸不著頭腦。什么“綠色生活”“品味時尚”“拒絕平庸”,前年的“青春是不是不朽”,去年的“智慧有自己的樣子”,我們真的不知道想讓考生表達什么主題,甚至連題目都讀不懂。今年的考題也還是有點“穿越”,不知怎么就跳躍到“彰顯個性還是提倡創新”這樣的問題上了?所以,我真的為江蘇的考生感到倒霉,如果使用全國卷,那樣的作文題可是一看就懂的。

不過,據說全國作文題最難的是安徽,不少作文題都是陷阱。比如過去出現的《提籃春光看媽媽》《彎道超越的聯想或感悟》《梯子不用時請橫著放》,這些都是神一樣的題目,疑似睡夢中幻想出來的,考生真的鬧不清應該說什么。今年似乎好了,因為采用的是全國卷。

這也正是出題者不理睬輿論批評的證明:不管社會輿論怎樣評價,出題者還是在自己的軌道上行走,按照自己的觀點辦事,就是我行我素,就是要把故弄玄虛進行到底。

所以,我們希望媒體對高考作文的議論能夠引起出題者的關注,希望他們能夠作出回應,聽取那些正確的意見,以后出題時加以注意。同時,教育主管部門更應該建立一種高考作文的評價機制,即每年高考結束,要結合學生的作文實際情況,對當年的高考作文進行總結,看一看這個作文題有什么優點,存在什么缺點,不僅要由專家考評,而且也要聽取社會、教師和考生的意見。換句話說,對于高考作文題出得好不好,也應該進行打分。那些得分太低的,就要查一查是誰定的作文題,今后不要讓他再出題了。

這種對高考作文題的事后考評不僅適用于作文,而且適用于全部高考科目。舉個例子,今年江蘇的小高考,達到4A的比例比去年大幅度減少,引起許多學生和家長的不滿。對此,出題方就應該進行總結。考卷難度比去年大幅度提高,到底是不是正確?是對去年難度不夠的糾偏,還是今年出題的失誤?有關部門應該作出回應和解釋。應該說,高考出題者不能只有權力,沒有責任,也應該總結經驗,吸取教訓,改進工作,并且把情況向社會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