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外輔導班是中產家庭的標配？

7月13日上午，一篇《杭州某知名老師“發飆”了：家長的這種風氣太不好！你以為在培養孩子，其實是在害他們》的文章把杭州學齡內的家長圈點爆了。杭州小學數學界名氣很大的一位老師質疑：“暑假剛開始，大量的孩子參加社會上各種各樣的數學培訓班，有的幼兒園大班、一年級小朋友已經在學所謂的奧數班，這樣的風氣一年比一年強烈。我想告訴家長， 這樣過早的程式化的培訓，已經把孩子當場了流水線上的產品，傷害真的太大了。”

每到暑假，課外輔導班成了學生學習的“主戰場”，這位數學名師不忍看到學生的創造力被輔導班扼殺，卻哪里知道，學生上輔導班不是單方面選擇的結果，而是多方力量博弈的必然。家長們知道上了輔導班可能少了創造力，可在眼前成績提升誘惑和長遠創造力方面，大多家長顯然選擇了后者。畢竟當下成績、入學考試、孩子自信心就好比眼前的一個個跨欄，不一個個跨過欄桿，還談什么詩歌和遠方？

作為一名教育記者，筆者發現，應試教育和中國城市化進展有很大關聯。越是城市化進程高，越是經濟發展水平高的地方，學生競爭越是激烈，尤其體現在升學上，而對升學最有效的應對恰恰就是追求應試教育。應試教育是一種低層次的教育形式，資源相對匱乏、起點相對較低的培訓機構，恰恰能通過時間堆積、強化訓練，找到應對應試教育的最佳方案。結果就是城市化水平越高的地方，應試教育的土壤越是豐厚，培訓機構越是能如魚得水。

日前英國決定，在小學生中實施中國“死記硬背式”數學教學方法，因為英國學生和同齡中國學生在數學對比上實在“弱爆”。英國在數學教學中實施中國式應試教育，只怕學得了其表，卻未必有實施應試教育的土壤。要知道中國日益成長成熟的中產階級，恰恰就是實施應試教育的現實土壤。中產階級第一怕自己和后代墮入和他們靠近的社會底層，第二期望通過個人努力和重視孩子訓練躋身上流社會，教育在他們眼里是鞏固自身物質成果和實現向上流動的最佳憑借，而其中最看得見最容易出成果的恰好就是應試教育。

杭州這位數學名師抱怨，過早的程式化的培訓，已經把孩子當場了流水線上的產品，他可知道，把孩子培養成“流水線上的產品”何嘗不是家長們的主觀選擇？在立竿見影的培訓中“看的見當下”“想得到未來”，對講求實利、恨不得孩子即學即用的中產家庭而言，不正是投其所好？

作為杭州本地人，筆者曾多次遇到當地中產家庭到處打聽“哪個培訓機構最好”，特別是“哪家輔導效果最佳”、“能學到奧數當然最好”。不管自家孩子是否喜歡或需要，讓孩子上課外輔導班，在中產家庭眼里，已經不簡單是“輔導提分問題”，而是“自己這樣家庭”非做不可的事情，有意無意中，中產家庭已經把孩子上“更好的輔導班”，看作自己這樣家庭的標配。

課外輔導班直指應試教育，他們要的就是“學生的當下”，哪管什么未來創造力？這與不上不下的中產集體在價值訴求上類似，而且“上收多少費用的輔導班”關系家庭是否有面子，誰讓上課外輔導班差不多已成中產家庭的標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