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新提質 釋放農業發展新動能

張海鵬 李 娜

對話人：

張海鵬 南開大學政治經濟學研究中心副主任

李 娜 本報評論員

以新提質，借助新技術、新業態、新模式推動鄉村產業提質升級，是實現農業現代化的現實路徑，也是推進鄉村全面振興的關鍵舉措。

李娜：不久前，“農業新質生產力”寫入2025年中央一號文件。“以科技創新引領先進生產要素集聚，因地制宜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其中不僅有加強農業科技創新應用的具體要求，也預示著農業生產方式的深刻變革。

張海鵬：是這樣。當下，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深入發展，人工智能、物聯網、生物育種等前沿技術給農業農村現代化帶來無盡的想象空間。不同于傳統生產力對土地、勞動力以及其他自然資源的依賴，當前農業領域的新質生產力以數據等為新的生產要素，以科技創新為核心驅動力。利用物聯網對農田環境進行精準監測，通過大數據為農業生產提供科學決策依據……這些新技術的應用帶動全要素生產率提升，正在加快農業這一傳統產業深度轉型升級。這里面不只涉及技術層面的迭代，也包括生產模式、發展方式的轉變和體制機制的創新。

李娜：發展新質生產力推動鄉村產業升級，做好“土特產”文章是切口，也是落點。山上種果樹，用無人機提升運輸效率；地上種蔬菜，建起智能大棚進行精細化管理；搞水產養殖的也在新技術幫助下實現產業增值，這足以證明，新質生產力可以讓“土特產”更優。

張海鵬：推動鄉村產業振興，關鍵在于把“土特產”這三個字琢磨透，將資源優勢轉化為產業發展優勢。如何轉？以小站稻為例，依托種業創新，進行智慧化種植、管理、深加工等，培優了品種，提升了品質，也做強了品牌。背后的邏輯是，推動農業科技創新和產業創新深度融合。以產業需求為導向，從良種、良機到良技，堅持研發、生產、推廣應用一體推進，讓農業科技供給與實際的產業發展需要更匹配，可以催生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助力“土特產”做大做優做強。

李娜：以新提質也是發展思路的轉變。延長產業鏈、提升價值鏈，很重要的一點是推進農業“接二連三”融合互促，做足做活“糧頭食尾”“畜頭肉尾”“農頭工尾”文章，做到“從頭到尾”融合發展。對此，您怎么看？

張海鵬：無論是技術本身的創新應用，還是農業產業的提質升級，越來越強調全鏈條思維，也就是頭尾呼應，農業接二產、連三產。想象一下，一塊紅薯能做什么？過去是直接售賣，現在能變身淀粉、粉條、酸辣粉，能“辦”研學體驗基地、擂臺賽、文化節等，實現一“薯”多能。這個過程，伴隨的是產業鏈、價值鏈的延伸，農業多種功能和鄉村多元價值的深入挖掘。當然，產業融合不是簡單的產業相加，既要考慮當地發展農業的資源稟賦、產業基礎，也要與新的消費需求緊密對接，是一篇以多維融合為路徑、以產業升級為方向，涉及農業龍頭企業、鏈主企業培育，串聯“吃、住、行、游、購、娛”全要素的大文章。

李娜：釋放農業發展新動能，創新是第一動力，而這里的“新”決不僅僅是技術創新。如何構建村集體、農戶、企業等多方共贏的利益聯結機制，怎樣創新農業社會化服務模式、提升集體經濟造血功能，拓展聯農帶農致富鏈條……回答好這些問題，也很重要。

張海鵬：確實如此。農業新動能的釋放，最終要依賴聯農帶農致富鏈條的拓展來實現。發展農業新質生產力，其核心落點還是讓農民增收入。農民參與農業農村現代化建設的積極性、主動性越強，鄉村產業發展的內生動力和空間也就越大。像我們說的構建農戶、農民合作社、企業等多方共贏的利益聯結機制，包括創新“農機+”“流轉+”“入股+”等農業社會化服務模式，還有推動人才、資金等要素在城鄉間雙向流動，都沒有脫離這個“核心落點”。讓廣大農民更有幸福感，產業發展才有堅實支撐，才能動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