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犟莊主

《牧羊曲》中的苦與樂

“她想做的事，哪個也攔不住。”母親張錦芳說，為了建山莊，鄒帆除了設(shè)計、派工、買材料，還同工人一起抬石頭、打炮眼。挖地基時，炮工把炸藥、雷管放好了，卻沒響。“再請人要600塊工錢。”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鄒帆自己動手安裝線路，接上220V交流電，一按開關(guān)，爆破成功。

村民吳孟群說，鄒帆吃飯沒規(guī)律，經(jīng)常左手拿根黃瓜，右手握把砍刀，一屁股坐在石頭上，右腳搭在背簍上，削幾下黃瓜皮，再咬一大截。吳孟群說，作為女人，要是像鄒帆那樣有個好工作，“肯定不會這樣折騰。”她說，像鄒帆這樣做女人，太苦太不容易了。

“太玩命。”幫工李敏林說，建山莊時剩下很多木材，鄒帆想做凳子，木工刁難她。一氣之下，鄒帆買回一臺刨機，自己動手，結(jié)果左手食指指頭被切掉一節(jié)。母親張錦芳看不下去，只好同意70多歲的老伴鄒洪國上山幫忙。

2008年，武林山莊竣工，第一年暑假招了60名徒弟；2009年招了30名，2010年外出幫師兄培訓(xùn)，去年與人合作流產(chǎn)。鄒帆說，很多徒弟急功近利，巴不得一下子就能飛檐走壁。更有家長嘲笑說，娃兒從山上下來，飯量大了，身上長肉了，拳腳功夫倒沒看出來。

青城派36代傳人師兄劉綏濱介紹，上紀(jì)世80年代，中國還有131個武術(shù)門派，到了2008年，竟消失了51個。劉綏濱稱，鄒帆練過昆侖、少林、大成、太極、梅花、洪拳等多種拳術(shù)，2006年，43歲的她參加香港舉辦的國際武術(shù)比賽，獲女子散打52公斤級亞軍，功德圓滿的她，現(xiàn)在做的是傳承武術(shù)文化的大事。

鄒帆說，習(xí)武之人得甘受寂寞與清貧，現(xiàn)在教練與學(xué)員都不好找。苦悶之余，她學(xué)會了書法與吹笛子。一曲《牧羊曲》，吹出了自己的苦與樂。

真武癡

做自己喜歡的很幸福

“大家覺得我就像云霧里的山莊，生活在虛幻世界里。”鄒帆說，“其實我就像我的山莊，云霧散去離太陽最近最親。”

昨日，青瓦紅墻的武林山莊，鄒帆正在教3個徒弟習(xí)武，她說。“哪怕只有一個也要堅守，一個沒有我就等待。”徒弟胡靜說，本月15日，師傅接受了一家電視媒體采訪，遭到眾嘉賓指責(zé)：“一個女人的職責(zé)是什么”、“你要不要家庭啊”、“你完全是武俠小說看多了”……

胡靜擔(dān)心師傅承受不了，鄒帆卻一笑了之。“我很幸福，做了自己喜歡做的。武術(shù)就是我的家，就是我的命。”鄒帆說，她最虧欠的是父親。老人70多歲了，還上山陪她打拼，背駝了，聲音啞了，說話都困難。

鄒帆說，23歲的兒子馬上大學(xué)畢業(yè)。兒子初二時，她把他委托給老師是因為她很清楚，老師比她管得好；變賣家產(chǎn)時，永川城那間40平方米的門面卻沒賣，因為那是她留給兒子的；每年11月27日，再忙她都要回到兒子身邊陪他過生日。

胡靜說，師傅總抱著一個小熊睡覺，那是兒子高中時送給她的，說是看著小熊就像見到兒子一樣。兒子面對主持人稱媽媽是女強人，鄒帆落淚了。她說，兒子是學(xué)動漫的，還制作了電影《富貴足球》，她多次請兒子為武林山莊建個網(wǎng)站，兒子都以“煩得很”拒絕。“我們倆相互了解太少。但我不后悔，因為我有夢。”鄒帆說，現(xiàn)在她還欠債40萬元，除了武術(shù)培訓(xùn)，她種蔬菜，養(yǎng)雞、鴨、狗等，還種植了600根藥材，每年夏季，武林山莊還開門接待山外游客。

去年，武林山莊飛來了鴿子和蜜蜂，鄒帆很感動：“我相信，傳承武術(shù)的弟子們也會像它們一樣進莊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