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小李的迷茫

能當一輩子保安嗎？每當從大街回到窄小的棚屋區小巷租住地時，小李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不過，他也相信靠著自己的努力會讓日子好起來的――只是，這個日子究竟何時到來？

1000元工資開銷賬單：吃飯600元，房租100元，水電雜費50元，手機費50元，抽煙80元，擠公交50元，買日用品70元。

這是來自湖南永興縣洞口鄉“80后”農民工小李的柴米油鹽賬。因為沒錢返鄉過年，他已經整整三年沒有回老家了。

小李今年29歲，只念到初一，在家呆了一陣子，就外出打工了。學徒工、搬運工、建筑工什么活都干過，卻沒攢下錢，也沒看到發財的希望。2007年，他跟隨父親來到福州打工。

在福州，已經有不少永興縣洞口鄉的老鄉在這謀生，只不過因為文化程度不高，他們中的大多數從事的皆是保潔工、建筑工之類的辛苦活。他們忙忙碌碌的兩大支撐點，一是想象過年時能揣著一大筆錢、拎著一大包年貨風光返鄉，讓家里人也跟著高興一回；二是指望著能供家里的子女好好讀書，不要再走父輩辛苦的老路。

小李的父親李賤珠是一位老實巴交的農村漢，來福州后他在一處公園當保潔員，每月不包吃、不包住，工資1000元。老李對此已經知足了，他說，比在家務農略強一些，省吃儉用，還能給讀書的孫子買件囫圇衣裳。

可年輕的小李覺得，一輩子給別人當苦力、出賣廉價勞動力沒前途。對父親安于現狀的想法，他頗不以為然：“這樣子什么時候能有出路？說難聽一點，一輩子都只能擠在別人的柴火棚里租房住。”

小李想著靠賭來完成發家致富。他的身邊有一群與他境況相同的年輕人――沒錢、沒地位、甚至沒老婆――引誘他去賭一把。一來二去，血汗錢全賠進去了。

為這事，老李沒少勸兒子，別賭了！老李給兒子設計的路是：安分些，省吃儉用些，埋頭攢錢，先早點娶個媳婦、安個家再說。

小李反駁自己不是不安分，也不是不能吃苦耐勞，只不過是給別人打低檔工打怕了：“一個月才賺1000多元，自己都養不活，去哪娶老婆？”

在城里混不好，那就回家務農吧――這是不少城里人給農民工想出的一條退路。小李卻說根本不想回老家，回到那個連老宅都已經倒塌的地方，他要留在福州發展。

福州比老家好，但他也談到一件事――福州的一位黑心老板，至今還拖欠著他們一整年的工資。

辭掉上一份工作，小李不愿走父親的老路去“掃馬路”。昨日是他第一天在保安崗位試用上崗的日子，平淡無奇，但也應了他父親老李“安分守己”的那句告誡。

本報記者余少林孔麗李新志王進實習生劉彬文/圖(本文來源：東南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