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這一天，談談理想與情操

近日，北大教授錢理群在研討會上表示，我們的一些大學，包括北京大學，正在培養一些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他們高智商、世俗、善于表演、懂得配合，更善于利用體制達到自己的目的。這種人一旦掌握權力，比一般的貪官污吏危害更大。

今天恰逢五四運動93周年紀念日。在這樣一個特別的日子里，或許沒有什么比北大教授對利己精神解剖更有意義的紀念了。放眼當下，物質的富裕、生活的安穩，著實派生了很多青春的頹廢與消極；明哲保身、隨波逐流，更是新聞紙上常見的指責；知識分子身上那股昂揚與銳氣，只能在一些被排斥的“另類”身上若隱若現。相反，為資本站臺、為權力吹捧、迎合權勢實現自己的目的，成為很多知識分子的共同標簽；將進步視為信仰的高山仰止，讓位于抄襲剽竊之下如何保留底線尊嚴的討論，著實讓人情何以堪。“精致的利己主義”，不過是北大教授對“斯文掃地”的精確概括而已。

錢教授點到了當今知識分子與高等教育的死穴。所謂精英，如果滿腦子都是明哲保身、迎合權勢、功利利己，臣服于無處不在的官僚文化，甚至為了融入官場生態不惜以高智商配合表演，公民精神不會有，臣民意識非常足，這樣的人一旦主導社會，除了有甚于貪官污吏的操弄智商，又豈能為國家創造出可期待的未來？知識分子常被視為社會的風向標，如若這個群體也不能固守獨立之思想、自由之靈魂，不能固守對于公平正義與社會尊嚴的信仰與追求，這個時代又如何不在自我矮化中不斷迷茫呢？

縱然這是一個習慣性利己、奢談理想與激情的時代，但我們清楚地知道，一個時代不能沒有向上的精氣神，若無有昂揚的精神旗幟高高飄揚，大家就難以遏止在矮化中持續地迷茫。不要總把談論理想與情操，理解為脫離現實的天真，我們很需要一點天真的精神，尤其在知識分子那里。與現代文明匹配的公民精神，首先要指望在知識分子與青年身上體現。誠然，體制性弊病無法指望畢其功于一役，但若無一個個精英分子之覺醒，啟蒙一群群人之覺醒，理想與情操，真的就會離我們漸行漸遠，直至遙不可及。 “五四”，最后定格為一個青年人節日的“五四”，本身就在向一種昂揚奮進、責任擔當的精神致敬。所以，在五月四日這一天，讓我們談談這個時代的理想與情操。回望一段激情燃燒的歲月，昂揚奮進的青春之魅，能否擊碎知識分子與青年身上一些頹廢消極的沉疴？北大教授的指責來得正當其時，但我們也清楚地知道，對高等教育與知識分子的抨擊其來有自，關鍵癥結在于，主導著這個社會規則的肉食者們，有沒有足夠的理想與情懷來逆轉游戲的規則，以改革轉型倒逼情操的生發，凝聚指向未來的精氣神？重溫一種理想與情懷，向一種昂揚奮進的精神直行，或許每一個人都可以捫心自問，我，還可以做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