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消費率低迷遭遇奢侈品消費NO.1

最近兩則新聞，讀罷不禁令人掩卷深思：一則是12月24日發表在《人民日報》上全國政協經濟委員會副主任鄭新立的觀點，“十二五”時期居民消費率即使提高10個百分點達到45%，仍低于30年前的“六五”時期；另一則是12月20日《人民日報海外版》的消息稱全球知名戰略咨詢公司貝恩公司近日發布的《中國奢侈品市場研究報告》中得出結論，2012年中國已經超過日本，成為全球最大的奢侈品消費國。

消費率是衡量國民經濟良性與否的重要指標，消費率越高，經濟越好，全球平均消費率是60%，中國低至35%的消費率，僅只有最不發達或欠發達經濟體才能比肩。然而，反觀同樣是消費的奢侈品，一直是由人均國民收入4萬美元以上的美國、日本或歐盟獨占鰲頭的奢侈品消費市場，卻讓人均國民收入不及別人1/10的中國輕松超越，這究竟是喜還是悲？

數據表明，中國在1981年消費率一度攀升到51%水平，之后就一直處于連續下降之勢，2008年居民消費占GDP比重僅為35.3%。消費增長趕不上GDP增長速度，追不上CPI，更追不上不列入CPI但又處于市民生活中最重要元素的房價增速。居民消費率在連續低開低走，而奢侈品消費卻連續高開高走，并躍升為“世界第一”，這充分表明了龐大的中低收入階層低于“零消費”的冰凍狀態，而少數的高收入階層（其中也有不乏公款消費者）不僅包攬了居民消費率中的實體數據，而且在消費的檔次上躋身于最發達國家之列，并把大部分奢侈品消費“貢獻”于海外。貝恩公司的數據表明，中國消費者60%的奢侈品是在境外購買的。

上世紀80年代初即“六五”期間的相對高居民消費率，是由當初推動改革開放釋放巨大生產力的原因促成，大部分國人收入快速增長，當時居民的“基尼系數”處于絕對低的水平，貧富差距不明顯，原有的社會福利體系依然還在。這也提示了我們如何扭轉居民消費率低走的思路：消費率低，是改革成果尚未完全惠及廣大人民的反映；福利體系不完善和不公平，就不足以打破居民儲蓄總額畸高的現象；國民總收入中反饋于居民可支配收入的比例不提高，國民消費欲望就不會拉升；國民收入分配方案不公平，貧富差距只會促使社會消費階層撕裂。

按照世界銀行的標準，中國已經進入了中等偏高收入的國家行列，所謂的“中等收入陷阱”也越來越需警惕。世行今年2月在北京發布的《2030年的中國：建設現代、和諧、有創造力的高收入社會》的報告中提出，假如中國不改變發展模式并反思政府在經濟管理中的作用，增長引擎就有可能在今后幾十年里受到阻礙，就可能落入“中等收入陷阱”。全球經驗表明，掉入陷阱一直無法跨入高等收入國家的拉美國家，都是貧富分化嚴重及居民消費偏低的國家。

所以，面對兩張截然不同的“成績單”，我們應有清醒的認識并有馬上采取行動的果決。近年來，長達30年改革開放后中國宏觀經濟某些方面呈現了令人欣喜的一面，如繼成為全球制造業大國之后，又成為全球貿易大國，并上升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這說明我們在應對問題上有足夠的智慧與辦法。因此，在對應于“低居民消費率國家”之上所增加的“奢侈品大國”頭銜，我們也應該有充分的對策。

和靜鈞 （西南政法大學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