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喚得醒一意孤行的“鳳凰”？

鳳凰古城收費的首個周末，雖沒有此前的商家集體抗議場面，但散客人數明顯減少，使包括客棧老板、農家船夫在內的相關群體怨聲載道。鳳凰縣副縣長高湘文認為，“做生意搞投資，本來都有風險。很多人不在乎這個門票多少的。”走在古城內可以發現，各個重要路口都已設置了查票崗，一位客人抱怨說一天被查了7次票。（4月14日《南方都市報》）

在“滿城盡是檢票員”的鳳凰古城，市民新增一項常態的義務：要隨時證明自己不是“客人”。據說有當地男子帶女友回家，結果也被強令買票，理由是“女朋友是外地人，不在直系親屬的免票政策之內”。難怪有網友調侃說，“為什么好女不嫁鳳凰男？因為每次上門都要錢”。滿城檢票的有罪推定，或者帶男女朋友回家的尷尬，也許都還算小事情。真正的大事情是看得見的生意蕭條，門庭冷落。遺憾的是，當地政府料定了“很多人不在乎門票多少”。

“很多人”真的“不在乎門票多少”嗎？果真如此，只有四個字可以概括“人傻，錢多”。事實呢？清明節首日，來古城的人有3.16萬人次，但買票的僅2000多人次，只占6％。顯然，很多人都是沖著“最后的免費古城”來的。此前，國內幾大旅游網站大打“價格戰”，芒果、藝龍、攜程三大旅游網站“貼身肉搏”，紛紛大手筆投入，通過酒店預訂補貼、點評返現、預訂立減等方式爭奪旅游市場。”一言蔽之，面對價格敏感的中國旅游市場，“價格策略”是爭奪份額、贏得主動的重要環節。這些年，低團費旅游糾紛不斷，不也反證了當下的旅游業并沒有真正發展到“不在乎門票”的階段嗎？

當然，還是實踐最有話語權：在4月12日與客棧老板的座談會上，面對不滿新政的經營者，鳳凰縣副縣長高湘文透露，去年4月11日，來鳳凰古城的人數是4830，今年是5967。值得一提的是，湖南經視的報道提到，過去四天賣給散客的門票只有200張。這意味著雖然游客數量在增長，但并沒有給商家帶來更多收益。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什么當地經營者詰問——“數字跟我們有何關系？”

中國旅游業也許已經進入了“大眾旅游”的層面，但今天的“大眾”，還是會對幾枚雞蛋、幾斤白菜而波瀾起伏的“大眾”，在門票價格上涸澤而漁，敏感的市場反饋足以說明一切問題。有資料顯示，古城去年景區門票收入1.78億元，而整個旅游經濟總量有53.01億元，占到了整個鳳凰縣GDP的67.5％。如果因門票而擋住旅游經濟總量乃至GDP的增益之路，最后不過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罷了。

眼下最值得警惕的，也許還在于以下層面：一者，政府主導的“經營全城”模式，究竟算不算“手太長”？宏觀調控與微觀干預究竟還有沒有個“邊界”？二者，此事的“示范效應”不可小覷，據稱廣元市昭化古城正在醞釀實施收取30元/人入城費——如果城城如此，各自畫地為牢、割據收票，這算是對市場經濟的“破產清算”嗎？只是，沒有聽證、沒有反省的程序，誰能喚得醒一意孤行、漸行漸遠的“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