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開我的五個姑媽所生眾多兒子不算，大姑媽生了一個女兒；二姑媽生了六個女兒；三姑媽生了四個女兒；四姑媽生了三個女兒；五姑媽生了四個女兒。合起來，一共有十五個女兒，也就是我又多了十五個表姐妹。

這里，我想專門說一說我表姨黃春玲的三個女兒——也就是錢巧蘭、錢存蘭、錢三蘭三個表妹。因為除了我堂姐施蘇蘭最疼我外，數這三個兩小無猜、天真無邪的表妹當年對我最體貼了。那還是1983年夏天我回老家的事。那時我正留校在福建師大工作，利用暑假，我陪母親回鄉省親。

我的老家茅家莊在江蘇省揚州市泰縣（今更名為泰州市姜堰市俞垛鎮）。那是一個像沙家浜一樣的魚米之鄉，長江以北的里運河與串場河（即下河）——合稱“里下河”環繞其間。我的祖父和外祖父家門前都面臨一條清波蕩漾的小河灣，無論淘米洗菜洗衣裳，家人都下河岸去完成。這可把我樂壞了，回到老家才第二天，我脫下汗津津的背心，一個猛子就扎到河里暢游起來。無意間，我在河邊的泥淖里踩到糙糙的像瓦片一樣的東西，彎腰下去伸手一摸，摸出一個磚頭大的河蚌來。這下子我可不游泳了，就勢興高采烈摸起河蚌來。摸出的河蚌轉眼在河岸上堆成一個小山包，總有十幾二十斤的重量。如果不是我的大姑媽和二姑媽怕我淹死，在河岸上拍著大腿大呼小叫喊我上岸，我怕得把一條河的河蚌都摸干凈了才肯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