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歲本應該是無憂無慮的，本應該和同齡孩子一同享受暑假的快樂，但在黃萍萍的印象中，出去玩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每天下午將自家菜地的菜摘下后，就騎著電動三輪板車帶著弟弟妹妹到海淀區西北旺頤和山莊小區附近的市場賣菜。她獨自賣菜已有近3年時間，“等長大了，我就不想再賣菜了，但要讓爸爸媽媽過上好日子！”

12歲女孩獨守菜攤

沿著頤和山莊小區門口的路一直走，在眾多菜攤中，能看到一個不大的菜攤，一堆絲瓜黃瓜和豆角的后面，站著一個一米四左右的瘦小女孩。雖然小女孩衣服上因為蹭上了菜葉顯得有些臟，但頭上扎的辮子卻很用心，辮子上還有一個粉色的小卡子。女孩叫黃萍萍，今年只有12歲，在一個打工子弟學校讀書，新學期開學后就上六年級了。

每天下午4點出門，半個多小時能趕到這個菜市場，到傍晚6點多，面前的菜已經剩得不多了。“賣完后，還得去其他叔叔阿姨的菜攤上買點別的蔬菜。”乘沒有顧客的空當，8歲的妹妹跑到她跟前，說自己已經開始餓了。

看了一眼天色后，黃萍萍臉上顯出了一絲焦急，好在眼前攤子上只剩下大概十來根黃瓜、七八條絲瓜和一把豇豆。菜攤后面的一點點空地，就是黃萍萍8歲的妹妹和7歲弟弟的“運動場”，他們跑來跑去，不時一屁股坐到地上玩著只有他們自己才懂得的游戲。

不久，一位女士將黃萍萍僅剩的一把豇豆和幾根黃瓜包圓。“小姑娘人特別好，就是年齡小了不容易。”該女士說，一般她來買菜都會“照顧”一下這個小姑娘。

賣菜不想讓同學知道

到晚上6點20分左右，黃萍萍面前的菜攤上只剩下1根絲瓜，她決定收攤去買菜然后回家。玩鬧的弟弟、妹妹迅速跑到姐姐身邊，臉上滿是期待，8歲的妹妹咂巴了一下嘴。

黃萍萍不僅要帶著弟弟妹妹上菜市場賣菜，回家后還要一個人做飯給弟弟妹妹吃，“從開始賣菜就學會了做飯，”隨著做飯經驗的增加，黃萍萍手里的“菜單”也越來越豐富：土豆青椒炒胡蘿卜、肉絲豆角、蒜蓉空心菜……

對于老家，黃萍萍沒有記憶，因為這些年從來沒有回去過。在黃萍萍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挑著她從河南來到北京打零工，空閑時間在租住的平房外種了一片菜地。

黃萍萍說，從3年前媽媽帶著她出門賣菜大概一周時間后，她就獨自“上崗”了，只要地里有菜，她基本“風雨無阻”，有時候菜多或者顧客少，她經常得守著菜攤熬到晚上9點多。開學后同樣要守菜攤，只是出攤的時間要等到放學之后。

黃萍萍就讀的打工子弟學校里共有20多個同學，全班只有她一個人上菜市場賣菜。“有兩三個最要好的女同學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我不想告訴他們。”談到這個問題，黃萍萍靦腆的臉上微微有些發紅。

長大后不想再賣菜

雖然來北京很多年，但出去玩成為最奢侈的事。“不放假就要去學校，放假了要照顧菜園，下午都得賣菜。”黃萍萍說，乘9字頭的公交車到地鐵站給公交卡充錢，然后吃上幾串麻辣燙就是她最大的享受。

黃萍萍說，因為嫌校車費用貴，只有弟弟妹妹才坐每年150元的校車，而她自己就每天擠公交車去上學。“學生卡混一天來回4毛錢，一個月除去周末還不到10塊錢。”

在黃萍萍眼里，賣菜不能改變她的家境和父母的勞累，她說自己長大之后不想再賣菜，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長大了到底要干什么，但想讓父母不再那么勞累。